第199章 月夜救人
这边,一行人在肖飞宇带领下,将车子开到圣母玛丽亚医院二里开外一偏僻处停下,从后备箱取出必备用具,随即马不停蹄悄无声息地来到医院后围墙外面。
此时天上泛起阵阵浓云,正好遮住了月光。
等到巡逻的日本兵交错之际,肖飞宇足下发力,腰身一躬,整个人顿时腾空而起,待到身子将要伸直之时,人已经到了围墙里面。
众人来不及赞叹,纷纷施展手段越墙而过。
来到病房楼下,肖飞宇四下望了一眼,然后身躯向上一挺,伸左手抓住一楼窗边凸外的砖头角,单臂较劲,整个人沿着窗边向上直冲,同时急伸右手抓住了上一层砖头角,如此依法炮制,三窜两窜,人已上了楼顶,接着从身上解下绳子系好抛了下去。
下面闵英杰吴明山周永成三人顺绳迅速而上。
肖飞宇俯身轻轻揭开十几片瓦,双手潜运内力捏断木椽,接着向下一顺身子,双脚轻轻飘落在天花板上。
稍微定了定神,俯身将耳朵贴在天花上,正好听见武宫正花在与大岛少佐讲话。
知道她正在査岗。
武宫正花这人和美慧子一样,各方面都非常优秀,尤其具有较强的执行力,就像现在每小时查一次岗一样。
先前在茶庄喝茶闲扯时,她中间就离开过几次。
横田石原极为高兴,对她大为赞赏。
耐心等了片刻,下面寂静如常再无声息。
肖飞宇便按照记忆中的位置,**揭开一块天花板。
霎那间,一片柔和的灯光透了上来。
伸头往下瞧了瞧,只见病床上一人直挺挺躺着,身上盖着被褥,脸上裏着纱布,只露出嘴和眼睛,心中不禁微微一怔。
此刻除了门外传来两个守卫粗重的声息外,屋内一片死寂。
正要往下跳时,肩膀却让一个人拽住了。
回过头来,却见闵英杰朝他打着手势,意思我先下去。
肖飞宇迟疑一下,跟着往边上一闪,又用手指了指下面病床上那人。
闵英杰伸头一望,也一怔,随即朝他点头,意思我懂了。
跟着提起身子轻轻往下一落。
定了定神,缓步来到病床前,伸手去揭那人脸上纱布。
便在此刻,病床上那人猛地睁开眼睛,接着从被里面伸出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,悄没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胸口疾刺而来。
闵英杰早已凝神聚力防备在先,电光石火之间,右手疾探而出,竟是后发先至,紧紧扣住他手腕脉门。
跟着反过来一使劲,拽着他手将匕首戳入他心脏之中。
同时伸左手按住他的嘴巴,身子往上一跃坐在他双腿之上。
假梁国光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就见阎王去了。
肖飞宇吴明山周永成从洞口跃下,都朝他竖起大拇指。
闵英杰朝门外努了一下嘴。
吴明山和周永成同时跨上一步,一起拉开门,将两个站岗的家伙捂着嘴巴拖了进来。
周永成双手一错,将那个拼命挣扎的日本宪兵扭断了脖子。
闵英杰低低朝另外一人喝道:“二子,是我。”
二子点点头。
闵英杰问:“小点声讲,他们把梁国光弄到哪去了?”
二子吓得尿了一裤裆,结结巴巴地说:“闵副局长,您是……您别杀我?”
闵英杰道:“不杀你,快说。”
二子指着隔壁:“武宫正花把他弄到那边去了,叫宫泽少佐睡在这里装梁国光,专等着捉拿你们。”
闵英杰提着二子来到隔壁房间,老远瞧见梁国光正静静地躺在床上。
周永成顺手从身上掏出一把精致的小斧头照着二子脑后猛力一击。
二子立刻倒地身亡。
闵英杰愣了一愣。
周永成低声道:“留着危险。”
把二子拖到一边。
闵英杰揺了摇头,与肖飞宇一起上前用棉被将梁国光慢慢裏好,托了起来。
周永成上前接替肖飞宇,谁知不小心把桌上一个药水瓶子碰翻了。
肖飞宇和闵英杰急忙同时伸出一只脚去托。
虽然托着了,但那瓶子又从两人的脚面上滚落下去。
咔嚓一声响,在沉寂的夜里显得无比响亮。
周永成一下呆住了。
远处立刻传来动静。
吴明山在门口说:“鬼子来了。”
肖飞宇脸色稍变,轻声道:“你们先走。”
周永成立刻托住梁国光下半截身子,和闵英杰去了隔壁房间。
肖飞宇与吴明山出门朝前迎了上去。
送走武宫正花后,大岛少佐与两个宪兵在值班室里眯着眼睛静坐,听到声响,三人惊得一跃而起,转身出门。
大岛少佐一边奔跑一边伸手掏枪一边朝当面而来的肖飞宇喝问:“喂,什么的情况?”
肖飞宇更不打话,手臂一扬,三枚早已攥在掌中的铁钉激射而出,正中三人眉心。
跟在后面的吴明山呆了呆,眼见肖飞宇身形晃动朝前急奔,赶紧跟了过去,和他一起将三具尸体拖进值班室,塞在床下面。
两人跟着回到原处,担任警戒。
这边闵英杰慢慢将梁国光背在自己身上,周永成撕了一床被单帮他缚好,然后窜到洞口上面,伸手使劲拉他上去。
出了屋顶,闵英杰双臂较劲,拽着绳子,顺着墙壁缓缓下滑。
周永成怕打扣的地方脱落,两只手死死拉着绳子,待他落了地后,这才纵身跃出,扯着绳子飞速下滑。
守在墙脚下的王猛和缪小超接住顺绳而下的闵英杰,迅速解开梁国光,托着他飞奔至围墙边,放在拆叠床上。
蹲在墙上的刘向阳和李一飞拽着绳子一起用力往上拉。
王猛和缪小超随即翻到墙外伸手接住,抬着拆叠床拔腿就跑。
刘向阳和李一飞向下一跳,紧随而去。
这边肖飞宇示意吴明山先走,自己则将两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拖到门外,斜搭在墙上,转身将两间屋里的病床稍稍伪装一下,这才离开。
上了楼顶,解开绳子纵身一跃,人已起至半空之中。
他随之舞动绳子往墙外一棵高大的老槐树上抛去,那绳子在槐树的枝干上绕了几圈,肖飞宇荡秋纤一般越墙而过,反而抢在了几人前面。
余下四人一阵小跑,上了轿车,趁着朦曚胧胧的夜色朝警察局监狱方向急驰而去。
却说警察局监狱那边,郑天成和几个喽喽来到监狱长侯余权办公室里,摆开桌子,摊开酒肉,举起杯子,一顿猛喝猛吃,连身子都没有挪动半分,全都醉得跟死狗一般趴在桌上睡着了。
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,郑天成忽然激灵灵打个冷战,晃悠悠醒转过来。
他站起身来,一边揉着眼睛、一边喷着酒气、一边照着几个家伙身上乱踢乱蹬、一边胡乱骂着:“他娘的,起来起来,统统给老子起来。”
侯余权被他蹬翻到地上,睁开眼睛嘟囔着:“我的局长大人,干啥呀?”
郑天成打个哈欠,又朝几人一顿乱踢:“他娘的,都起来都起来,跟老子查岗去。”
几个家伙没奈何,只好哼哼呀呀扶着桌子站起来,拿枪跟着他一起踉踉跄跄地朝前走去。
来到里面,侯余权见铁栅栏门内站岗的狱警蜷缩在地上,便用手使劲地拍门。
那狱警却不理他。
“他娘的。”郑天成气得乱骂,“这就是你狗日的手下?”
侯余权朝他咧咧嘴,掏出备用钥匙打开门,走到里面踢了他一脚:“睡死啦?起来。”
那狱警还是不理他。
侯余权低头瞧了瞧,又伸手探了探他鼻息,惊得叫了起来:“啊呀不得了,局长大人,他死啦。”
郑天成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,浑身酒气全无,撒腿就朝里面奔。
郑冬玉号房内空荡荡的,连个人影都没有。
他立刻两眼瞪直了。
跟来的几个家伙更是魂飞天外,全都软瘫于地。
愣了片刻,郑天成猛地转过身来,伸脚朝侯余权身上又是一阵乱踢。
“局长大人。”侯余权哭喊道,“大夥儿的狗命都快没了,你踢我有啥子用呀?”
郑天成呕了两口:“都是你狗日的弄酒让老子喝,还把老子灌醉了,不然哪有这等事?他娘的,老子踢死你、踢死你。”
侯余权扯着嗓子叫:“谁晓得**吃饱了撑的睡不着觉,半夜三更来唦?”
郑天成沮丧已极,接着朝其余几人分别踢了几脚,又呆呆想了一会,这才自言自语嘟囔着:“他娘的,得想个法子糊弄狗日的小鬼子一下,不然真就死逑逑了。”
“局长大人。”一个喽喽哆哆嗦嗦地说,“趁狗日的小鬼子还、还不晓得,咱们赶紧扯呼,逃、逃命去吧?”
“放你娘的狗臭屁。”郑天成踹了他一脚,“老子一家老小都在这儿,逃命?往哪里逃去?”
另一个喽喽哇哇喊了起来:“咱总不能坐在这儿等皇军砍头唦?”
郑天成掏枪顶在他脑门上:“他娘的跟驴叫一般,再敢嚎一声,老子先崩了你。”
侯余权忽然站了起来:“局长大人,小的有一妙计,可以帮大夥儿躲过这一劫。”
郑天成转过身又踢他一脚:“他娘的快讲。”
侯余权痛得直叫唤:“你别踢我唦。”
郑天成嘿嘿一笑:“快讲快讲。”
侯余权清了清嗓子说:“局长大人,咱们来个移花接木冒名顶替,保管狗日的青山小冢武宫正花来了后没有办法奈何您老人家。”
郑天成两眼睁得跟驴蛋一样,没弄懂。
侯余权心里骂他蠢得像头猪,只好凑过去照着他耳朵叽里咕噜了一阵子,最后问道:“局长大人,你看这个主意行不?”
郑天成听罢乐得不行:“你狗日的真是比猴儿还精。”
接着跳起来冲他吼道:“他娘的,时间不等人,快去办哪。”伸脚又要踢他。
侯余权往外一跳,叫上几个喽喽,飞奔而去。
不到一个时辰,各方面皆以安排妥当,侯余权拍拍屁股龇着牙咧着嘴流着口水笑嘻嘻地说:“我的局长大人,您瞧瞧还有啥地方不到位,兄弟我好立即修正。”
郑天成来来回回瞧了好大一会,又认真仔细想了想,一点毛病也没挑出来,回过身去拍拍他的脑袋哈哈地道:“他娘的,想不到你狗日的以假乱真的本领还真是不得了。”
侯余权甚是得意,拱着手说:“多谢局长大人夸奖,兄弟这厢有礼了。”